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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音乐遇上法律,邓紫棋与蜂鸟音乐的版权战争全解析

  窗外的夏夜闷热难耐,我戴上耳机点开音乐平台,首页赫然弹出两条并排消息:邓紫棋重制专辑《I AM GLORIA》全网发布;蜂鸟音乐发出48小时下架通牒。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——有人痛斥“资本贪婪”,有人质疑“契约精神”,而更多普通听众如我,捧着手机陷入茫然:明明是自己写的歌,为何唱不得?明明付了会员费,为何听不成?

  这场始于合同纸页的战争,已蔓延至每个音乐消费者的生活。

  一、重制专辑引发的法律风暴

  故事始于2025年6月12日,邓紫棋在社交媒体发布长文,宣布重录专辑《I AM GLORIA》全网上线。当《泡沫》《光年之外》的熟悉旋律以崭新音质流淌而出,歌迷们尚未意识到,这些音符正掀起华语乐坛罕见的版权海啸。

  六天后,一纸声明如惊雷炸响。蜂鸟音乐有限公司严正指控:重制歌曲与原版存在“实质性相似”,涉嫌侵害公司享有的复制权、改编权及信息网络传播权。声明中特别强调,根据2007-2022年间的连续合约,“合约期间艺人创作、表演或录制的所有音乐作品、制品,其著作权及邻接权完整归属于蜂鸟音乐”。这份措辞强硬的通告要求各平台48小时内下架歌曲,否则将启动法律程序。

  此时距专辑上线仅过去六天。

  二、版权之争的法律核心

  著作权归属迷局

  翻开这场纠纷的卷宗,起点定格在2006年。15岁的邓紫棋在歌唱比赛夺冠后,由母亲代签了蜂鸟音乐的全英文合约。那份密密麻麻的英文条款中,埋着改变艺术生命的伏笔:“创作歌曲著作权归属公司,艺人仅保留署名权”。正是这份合约,让《泡沫》《睡公主》等103首歌曲在法律意义上成为蜂鸟音乐的“资产”。

  法定许可的突围之道

  转机出现在2023年。邓紫棋团队发现《著作权法》第42条第二款的“法定许可”制度:只要作品首次录制时未声明禁止重录,创作者支付法定报酬后即可合法重制。更关键的是,通过公证证实:除《新的心跳》《童话休止符》两张专辑外,其余作品均未在首次发行时作出禁止声明。

  商标权与艺名的拉锯战

  蜂鸟音乐在2014年将“邓紫棋”艺名注册为商标,这一举动在解约后形成特殊困局——歌手可能失去使用自己艺名的权利。法律界对此争议不休:依据《商标法》第32条,申请商标不得损害他人在先权利,邓紫棋的姓名权理应优先;但蜂鸟主张商标注册合法有效。

  邓紫棋版权纠纷核心争议点分析

  | 争议焦点 | 蜂鸟音乐主张 | 邓紫棋主张 | 法律依据 |

  | 著作权归属 | 合约规定创作歌曲完整著作权归属公司 | 创作者应保留核心著作权 | 《著作权法》第11条 |

  | 重录合法性 | 重制版涉嫌侵害复制权、改编权 | 符合“法定许可”要件 | 《著作权法》第42条 |

  | 艺名使用权 | “邓紫棋”为合法注册商标 | 艺名属人格权应优先保护 | 《商标法》第32条 |

  | 版税分配 | 按合约结算(具体比例未公开) | 6年8个月未收到版税 | 《民法典》第509条 |

  三、六年恩怨:从签约少女到维权歌手

  青春契约的代价

  回溯2006年签约现场,不谙英语的邓母在合同落笔时,未曾察觉条款中“著作权归属公司”的真正含义。业内律师后来剖析这份合约时直言:“相当于把创作者变成流水线工人”。这种信息不对称的签约模式,在当时的华语乐坛屡见不鲜——某顶流歌手曾透露未成年合约中公司抽成高达90%,更有经纪公司要求艺人承诺“永远保持体重不超过45公斤”。

  六年维权血泪路

  解约不是终点,而是漫长维权路的起点。2019年邓紫棋单方面宣布解约后,蜂鸟音乐坚持合约有效期至2022年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邓紫棋公开表示:“超过六年没收到旧歌版税”。当《泡沫》在短视频平台播放量破百亿,《光年之外》创下YouTube中文音乐最高观看纪录时,创作者本人却与这些收益绝缘。

  重录的技术与艺术挑战

  《I AM GLORIA》的诞生过程堪称艺术与法律的奇妙融合。为规避“实质性相似”指控,重录时必须既保持歌曲神韵又创造崭新表达。知情人士透露,重录《光年之外》时团队精确计算每个呼吸间隔;改编《泡沫》副歌部分因0.3秒时差修改27次。这种戴着法律镣铐的舞蹈,让音乐制作变成精密的法律证据链。

  四、行业震荡与启示

  未成年艺人保护机制缺位

  此案暴露的最大黑洞,是未成年艺人签约保护机制的缺失。当15岁少女面对十几页全英文合约,监护人缺乏专业判断能力,法律亦未设置特殊保护条款。值得欣慰的是,在邓紫棋事件发酵的同月,全国人大开始审议《未成年人演艺权益保护条例》草案,拟规定“16岁以下艺人合约须经公证处双语认证,保留创作者至少30%原始著作权”。

  音乐人的版权觉醒

  邓紫棋14岁时的一个举动,成为今日破局关键——她加入香港作曲家及作词家协会(CASH),使作品的公开表演、广播及网络传播权由协会代理。这种前瞻性布局,引发音乐人版权管理意识的集体觉醒。目前已有大批音乐人开始在CASH、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等多机构分散登记作品;法律平台推出“合约风险检测”AI工具,三分钟生成条款风险报告。

  重录运动的兴起

  这场战争意外催生了“重录运动”的行业现象。当泰勒·斯威夫特、苏打绿等音乐人相继启动重录计划,创作者们发现:在版权无法收回的困境中,重录成为夺回艺术生命的技术路径。不过法律界提醒:法定许可仅覆盖复制权与发行权,信息网络传播权仍需单独授权——这正是蜂鸟音乐此次指控的核心抓手。

  五、未终局的战争

  法律战场新动向

  面对下架通牒,邓紫棋在6月18日下午发文回应:“与律师团队聊完后,我们都无奈的摊手笑了...我不会下架歌曲”。文中直指核心矛盾:蜂鸟声明强调“契约精神”,却避谈拖欠六年八个月的版税及解约前劳务费。若蜂鸟提起诉讼,需证明重录歌曲构成“实质性相似”侵权;而邓紫棋可反诉要求结算收益,甚至主张原合约因“虚假陈述”无效。

  行业规则的破与立

  当我们拉开视野,这场纠纷早已超越个人恩怨。它折射出音乐产业转型期的深层阵痛:平台经济重塑收益分配模式,短视频爆发催生新型版权需求,而传统合约体系仍停留在CD时代。业内开始探索新路径:建立版权交易透明机制,明确基础版税分配比例;推动设立音乐版权仲裁院缩短维权周期;推广“创作人友好型”合约模板。

  深夜重听《I AM GLORIA》中的《泡沫》重生版,那句“全都是泡沫”的吟唱里多了几分沧桑与力量。音乐平台数据显示,专辑上线六天已有超千万播放量,每条弹幕都是普通听众用脚投票的判决书。

  这场战争没有硝烟却震动行业根基——当李荣浩、黄霄雲等音乐人公开声援邓紫棋,当歌迷将音乐孩子回家刷上热搜,我们看到冰冷法条之外的温度。或许正如《后会无期》重生版所唱:“当一艘船沉入海底,当一个人成了谜...” 那些被合同绑架的音乐灵魂,终将在法律的修缮与行业的觉醒中,找到回家的航路。